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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河绝赞老爹指南

天使吧???krag是天使???

Garcia:

9 不要太过严苛




这些日子留在旗舰上的劫掠者人数不多,主要是舰桥和技术人员,大部分人都趁着船长带孩子出门给大家放假的机会开着飞船出去找活儿填自己的小金库了。吃过饭,克拉格林独自在空荡荡的走廊里晃悠,脑中反反复复都是图尔克跟自己说的那些话。因为这个缘故,警报铃声响起的时候他愣了一下才意识到有情况,随即马上把枪从腰带里拔出来举在身前,贴着墙慢慢移动。无数种可能性在他脑中闪烁着,其中有一盏灯闪得格外醒目——芯片,该死的,大概是神像的机关上有什么他没留意到的印记,雇主知道了他们打开它看过了地图。远处隐约传来的交火声是个坏消息:对方八成是打算直接灭口,只捉几个领头的来审问。


知道芯片的存在和上面的信息的人全船只有四个,勇度、图尔克、他自己还有彼得,克拉格林暗自庆幸他们中的三个都没那么容易被抓到,而彼得这会儿不在船上。坏消息是,绝大多数能打的船员也都不在船上。他希望舰桥现在有人已经给所有出外勤的飞船都发了消息,因为不知道对方来了多少人,但肯定要比船上驻留的人数要多。


枪声逼近了。克拉格林判断了一下方位,正打算过去增援,忽然改变了主意:芯片就在船长室的抽屉里面躺着,对方或许不知道他们备份了地图的资料,可是洗劫船长室很像是要找东西的人做得出来的行为。他得赶在那帮人摸到船长室之前把芯片拿出来,或许藏到某个彼得经常用来藏小玩意的地方——那些地方都隐蔽得很,对飞船比较熟悉的劫掠者们都不一定找得到。


战斗开始的时候他和船长室隔了三条走廊,所以跑过去没花什么功夫。打开抽屉比较花功夫。首先,勇度存放芯片的抽屉有个密码,而这个密码只有船长知道;其次,他听到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虽然舱门关着,但是如果对方闯进来的话他连躲起来的地方都没有。他的手指头发抖,快,他想,勇度会用什么东西来当抽屉密码?


这种紧要关头,头脑风暴似乎不是最佳选项。克拉格林觉得自己脑子里只有一片空白,天啊,他当了勇度的副手这么长时间,对于船长本人的了解却少得可怜。公平而言,据他所知勇度对他自己的个人资料也没有那么了解,可能还不如一个读过他在新星军团备案的人多——这意味着船长密码的首选并不是和自己有关的信息。


那还能是什么?他知道勇度喜欢隔段时间就把船上的密码换一遍,谨防万一:所以他对自己的抽屉也肯定是这样做的。很大几率下那个密码相关的东西不会很久远……呃,依船长的性子没准密码来自他哪天无聊的时候写的顺口溜,那样的话克拉格林可就没辙了。


不过……他拨了几下转轴,按下了确认键。没有动静。当然不会有,要是有谁会用“彼得·奎尔”来当抽屉密码的话那只可能是他自己,不对,连克拉格林自己都不会用“彼得·奎尔”来当抽屉密码的。因为如果那个小家伙玩心大起想开带密码的抽屉的话这绝对是他试的第一个组合。


他会试的第二个当然是“星爵”,这些日子他在外人面前总是这么叫自己。


然后抽屉就开了。克拉格林眨眨眼睛,不知道自己对船长用奎尔的代号当抽屉密码这种事应该有什么样的心情。可是没空管这些,他打开抽屉,拿起芯片——等等,为什么抽屉里还有一个特别像奎尔随身听里那个什么,磁带的东西?——


又一声巨响,门终于顶不住被撞开。克拉格林尽可能隐蔽地把芯片塞进衣服口袋里面,转身拔枪对准了来人的脑袋。


“你是船长?”长得像个肿瘤的绿色外星人问他,“看着不像。我们要找的船长是蓝的。”


“蓝的,呃,”好吧,克拉格林承认自己不擅长闲侃,“是,我们船长是……蓝的。”


“少废话,”外星人的重机枪口抬了抬,相比之下他手里这杆像个笑话,“不管你在船长室里干什么,告诉我你们的船长在哪儿?”


“他不在船上。你找船长干什么?”


外星人犹豫了一会儿,不过似乎觉得告诉他也没什么危害:“有人雇我们结果了他。”


“哦。”克拉格林回答,搞了半天不是芯片的问题?


“是一个星球的王室。他们的小儿子,一个叫赫法尔的年轻人,以及他的几个部下,在几个周期前死在了你们船长手里。他们花了很多功夫才追查到幕后凶手……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告诉你这些,反正你要死了。杀了船长是首要目标,但是他们很生气,一个活口都不想留。”


赫法尔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克拉格林用了零点零一秒想起了这背后的故事,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脏话,然后在外星人扣下扳机的同时降低重心扑向他的腿。


机枪被甩了出去,但还是射出了一发弹,船长室有一半——连同那个克拉格林好不容易打开的抽屉——都被烧得焦黑。勇度回来看到这个大概要气疯了。外星人也很生气,他抓起克拉格林的脚踝把他砸在地上,劫掠者一下被撞得眼冒金星,血流得满脸都是。又一次被抡起来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可能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但是什么时候劫掠者会毫不抵抗地等死?镭射枪还在他手里,悬在空中的瞬间他朝着外星人的方向胡乱开了几枪,然后觉得身体又一次掉在了地上。这一次和他一起砸到地上的还有那个外星人,克拉格林眨了眨眼睛,看到眼前半个绿色的脑袋以及满地血和脑浆。


如果不是下一秒他就昏过去了的话他一定会吐得到处都是的。


 


船长接到舰桥的警报之后带着奎尔匆匆从厄尔伦星赶回来的时候船上的交火已经结束了,战果不是很好看。虽然船上留守的人和后续赶回来的几艘船剿灭了全部入侵者,但是他们自己也损失了不少人手。一小队人站在飞船下面等他,勇度扫了一圈没看到克拉格林的影子,心里隐隐有不佳的预感;而身边的小子可能快要哭出来了。图尔克在,船长对上他的眼睛,不太喜欢自己在那里看到的东西。


“牺牲了十四个弟兄,”他的老朋友说,“舰桥最惨烈,一个活的都没留下……老扎库也给打死了。”


勇度听到奎尔在尖叫,不,那个孩子在尖叫,不。克拉格林在哪儿?他集中了所有的精力让自己的呼吸不要颤抖,想说的话都噎在嗓子里出不来。彼得哭得很厉害,男孩抓着图尔克的衣角尖叫着,克拉格林在哪儿?


舰桥,一个活人都没留下。克拉格林在舰桥值班,跟老扎库学东西。老扎库也给打死了。那个孩子在哪儿?


图尔克好像忽然意识到自己没把话说清楚。


“克拉格林没在舰桥上。”他对彼得解释,“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躺在船长室的地板上,头上受了伤,流了不少血。他还在昏迷,不过医生说没什么大碍。他旁边那个雇佣兵就没那么幸运了,脑袋少了一半……呃,船长,今天你可能得换个地方睡觉了,地上的脑浆子有点难擦。


他看了勇度一眼,伸手拍了拍船长的肩膀:“我刚看到那场面的时候也差点犯心脏病。放心吧,那小子还活得好好的……”


接下来的话都被彼得歇斯底里的哭声淹没了。那对小拳头狠狠在图尔克胳膊上砸着,老劫掠者无奈地挨打,而船长一点把小孩子拦下来的意图都没有。得了,打两下就打两下吧,他拿这三个人完全没办法。


勇度和奎尔在医务舱等得睡了一觉又吃了两顿饭,才等到克拉格林呻吟着睁开眼睛。男孩一听到动静就跳起来跑去了床边,把勺子连带着两片酸黄瓜都扔到了勇度裤子上。船长啧了啧舌头,掸着裤腿站起身来也走了过去。彼得趴在克拉格林的被子上又开始哭,克拉格林则是轻轻揉着这孩子的后脑勺。他不喜欢打断这温馨的一幕——不过正事归正事,他有不少问题需要解答。


 


“所以他们不是冲着芯片来的。”听完克拉格林的叙述之后,勇度若有所思地用叉子的柄敲了敲桌子,“你刚才说那个雇他们的人是什么来头?”


克拉格林张嘴准备回话,却半道转成了一声惨叫:顶着红红的眼眶的彼得往他头上的伤口上倒了半瓶消毒药水。他挤了半天眼泪才终于把疼劲挨过去,不明白为啥明明船上有医生,偏要彼得帮他护理伤口。他诚心诚意地爱这个孩子,真的,但是拿他练习护理也太过分了吧?


勇度的叉子又敲了敲桌子。克拉格林决定等他好起来再跟臭小子算账。


“赫法尔的族人,船长。”


“没印象了。”勇度想了想。有人来找他寻仇并不奇怪,但是打算把他的船员都赶尽杀绝过于阴损,这仇早晚得报。可是他确实记不得自己有过这样一个仇人。


克拉格林眼神闪烁,好像不太想解释这人的来历。勇度刚想追问这是怎么一回事,奎尔却忽然开口了。


“赫法尔是我和克拉格林好久之前遇到的家伙。”男孩咬着嘴唇说,“我刚上船,在一个星球上,我们救了一个男孩,赫法尔要砍他的手。他们追杀我们,然后你用亚卡箭把他们都干掉了。”


“嗯哼。”说真的,勇度还是只能模模糊糊想起一点东西——大约是在无存知地,他想,所以后来他们去了另一个星球,“这么说来,是你们两个惹出来的祸。”


“那是……好长时间之前!”奎尔叫起来,“而且我们是为了救人!”


“这不算借口。”勇度瞪了男孩一眼,“十四个弟兄的命,小子,你们俩记住了。这就是逞英雄的后果。”


彼得瘪了瘪嘴,从床边跳下去,跑出了舱室。


“对不起,船长。”克拉格林轻声说,眼睛里都是内疚。


勇度揉了揉眉心,看着头上扎着歪歪扭扭的绷带的小子,感觉心里的火气消了一点。把这事完全怪罪到克拉格林和彼得两个人头上未免苛刻了,勇度知道他们那天救下了一个小孩。十四个劫掠者的命换一个孩子的命,这笔账怎么算?或者,十四个劫掠者的命换六七条儿童谋杀犯的命?勇度不是个视人命为草芥的人,那天如果不是眼看着两个孩子大难临头他也不会那样果决地吹起催命的哨音,尽管听到那些人所做的事之后,他一点也不后悔射穿了他们的脑壳——无论如何,他有责任,十四条命也是算在他头上的。


他会给弟兄们一场体面的送别,然后,他还有更要紧的事要处理。


“好好休息吧。”最后他对躺着的克拉格林说,“等你伤好一点了,我有话跟你讲。”


年轻人点点头,重新合上了眼睛。


 


几个小时之后,彼得蹑手蹑脚地溜进了医务舱。他四下张望了一下,没看到那个蓝色的身影,这才松了口气,把手里洗干净的普罗努斯果放在了床头柜上。然后男孩在床边趴下,脑袋拱到熟睡的克拉格林手边。他没打算哭的,但是委屈和后怕的感觉一阵阵涌上来,化作眼泪嘀嗒嘀嗒落到床单上。


克拉格林醒了过来,抬起手揉着他的头。彼得在他的手掌心里蹭了蹭。


“勇度为什么要那么说啊,”小孩抽抽搭搭地说,“老扎库送过我几个小贝壳。领航员上周给了我一块糖。我也不想让他们死啊……”


“彼得。”克拉格林想安慰他,却找不到合适的字眼。


忽然有什么声音响起来,像是爆炸,但柔和许多。两个孩子都直起身来,目光跳到窗外声音发出的地方。医疗舱昏暗的照明刚好衬得那些烟花更加明亮鲜艳,彩色的光闪烁在星空之间,燃尽的火星飘飘地落到人心里,有一点温度,有一点光亮,正好驱散死亡带来的巨大阴影。悲伤还在那里,但悲伤也变得温暖起来:那些颜色承诺着,终有一天我们会在星河中再会。


“劫掠者葬礼。”克拉格林半是无意半是解释地说。他往身边看了看,彼得亮晶晶的眼睛也望着他,里面还留着烟花绽放的色彩。


“好美啊。”男孩露出一个很小很小的笑容。克拉格林揽过彼得,让他的头枕在自己肩膀上。


“可惜我们只能给他们这么小的葬礼,一百支劫掠者队伍一同对死者致敬的场面才气派呢。”他在记忆的角落里搜索着那个画面。


“一百支?”彼得低呼了一声,“有那么多劫掠者舰队?”


“是的,但是其他九十九支不太喜欢我们。”


“为什么?”


“因为船长违反了法典。不过别跟他提这件事。”


“好吧。”


然后两个男孩都没有再说话,只是靠在彼此身上向窗外朵朵烟花行注目礼。这真是奇怪,彼得·奎尔想,他在这一天看到了宇宙最残酷和最温柔的两面。




——


A/N: 爹那个“拉开两个娃距离”的计划似乎适得其反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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